学校是20世纪中国画教育的主体,但历代杰出的国画家不是通过学校,而是通过非学校的途径培养的。"非学校教育"即师徒传授结合自学的教育形式,和学校教育相比,它有短处,也有长处。过去我们只讲它的不足,对它的优长很少关注。我以为,要理解中国画教育的特殊本质,改进学校的中国画教育,重新认识非学校教育——亦即传统中国画教育形式,是十分必要的。
没有进过美术学校的画家
本世纪的中国画专门教育,是以培养国画家为目标的。1906年南京两江优级师范学堂开办图画手工科,1912年刘海粟、乌始光创办上海图画美术院(后改上海美专),以及相继成立的苏州美专、武昌艺专、国立北京美专(后改北京艺专)、国立艺术院(后改杭州艺专)以及中央大学艺术科(后改艺术系)等各种美术院校系科,都开设中国画课。1949年后的各类美术院校,也无一例外地开设国画系或国画专科。近百年来,学校出身的国画家比非学校出身的国画家多,但成就卓著者,却比后者少。不妨先看一个名单:
吴昌硕、齐白石、黄宾虹、萧俊贤、陈师曾、姚华、金城、吴观岱、汤涤、吴征、陶冷月、陈半丁、王一亭、冯超然、吴征、程璋、萧谦中、王梦白、俞原、俞明、贺天健、吴湖帆、郑午昌、朱屺瞻、吴华源、郑师玄、丰子恺、刘海粟、刘奎龄、樊少云、于非闇、陈之佛、丁衍庸、溥儒、溥雪斋、祁昆、溥松窗、胡佩衡、马晋、汪慎生、秦仲文、潘天寿、汪亚尘、张大千、张书旗、王个簃、诸闻韵、诸乐三、钱瘦铁、张石园、陆俨少、徐燕荪、黄君璧、颜伯龙、李苦禅、江寒汀、钱松喦、唐云、关良、谢稚柳、吴茀之、赵少昂、蒋兆和、吴镜汀、赵望云、叶浅予、林散之、陆抑非、刘凌沧、何海霞、陈缘督、陈少梅、秦古柳、郭味蕖、陈子庄、黄秋园、田世光、俞致贞、张其翼、梁树年、白雪石、启功、王叔晖、梁琦、崔子范、张仃、方济众、刘继卣、黄胄、黄永玉、宋文治、程十发、江兆申、黄般若、邓芬、卢子枢、卢振寰、来楚生、吕寿琨、方召麐、赖少其、赵松涛、孙克纲、赖少其、亚明、韩羽……
这个远不完全的名单上的画家,都不是美术学校或是非中国画专业系科培养出来的。
也许有人会说,陈师曾、姚华、陈之佛、丰子恺、张大千、傅抱石不都是留学日本吗?是的,但陈师曾学的是博物,姚华学的是法律,丰子恺到日本十个月,主要学语言和木炭画、小提琴等,张大千学的是染织,傅抱石学的是美术史。陈师曾真正师法的是萧俊贤、吴昌硕以及沈周、石溪等明清诸家;姚华、傅抱石均自学于古人;张大千前后受业于他的母亲、兄长、李瑞清、曾农髯,再临摹古人;上面没有提到的岭南三杰高剑父、高奇峰、陈树人,他们的中国画基础都根出于广东画家居古泉而非东京美术学校,至于徐悲鸿、林风眠等,也没有读过中国画专业,更是人们所熟知的。
非学校、非中国画系培养的中国画家在总的力量对比(质量)上不亚于学校培养的中国画家,学校的中国画教育至今没有培养出吴昌硕、齐白石、黄宾虹、潘天寿、张大千、傅抱石、吴湖帆这样的大画家,是不容置辩的事实。
师徒——自学模式
非学校中国画教育依循的是"师徒-自学"模式,如潘天寿所说:"学习中国画,自古以来都是师徒传授加自学。"和学校制比较起来,师徒制有诸多显而易见的局限,如缺乏集体教授与集体学习的环境,课程与教学方法不够规范,教学内容与范围相对狭窄,学生容易被老师的缺点所误等。另一方面,传统师徒制多受传统道德伦理的约束,学生不能像学校那样方便地接受民主思想和现代知识的教育。但师徒制并非如其否定者说的都是"封建教育"。在漫长的历史中,师徒-自学方式培养了一代一代的艺术家,积累了丰富的经验,而这些经验与古人对中国画本质、特性的认识紧密地联系在一起,深刻反映着中国画教育的规律。
中国画程式性强,讲究"理法",师徒制比学校教育能更具体地传授老师对理法的独特理解与把握;中国画又是特别需要灵性和悟性的艺术,最忌刻舟求剑式的死板记忆和数学公式般的划一,师徒制相对易于因材施教,诱发学生的灵悟。中国画有诸多门类、诸多流派、诸多风格、诸多画法,学校教育较为强调它们的一般性,师徒制相对强调老师本人最拿手、最熟悉的风格与画法,有利于从一点切入和深入,求得对中国画本质较为专精的把握,古人所谓"凡学者宜执一家之体法,学之成就,方可变易为己格。"应即此意。当然,师徒相授的关键是老师的见识、素修和能力,没有好教师,教不出好学生。在这点上,与学校教育并无区别。
在古代,如何"学"比如何"教"更受关注。五代荆浩在总结唐人绘画时,说"吴道子画山水有笔而无墨,项容有墨而无笔,吾当采二子之所长,成一家之体"。这种扬长避短、力超前人的态度与方法,受到美术史家郭若虚的肯定。宋代刘道醇以理论形式提出的"师学舍短",被后人称作"千古不易"之论。这表明前人对师徒制中的师生关系,早就有睿智的看法。至于自学,包括如何学做人,如何在艺术上进行选择,如何学习画理与画法,历代画史画论的论述不胜枚举,其中最值得注意的,是主张转益多师之说。中国美术史上的那些大画家,包括近代以来的任、吴、齐、黄、潘、张、傅等等,几乎都是经过师徒相授又转益多师,才获得成功的。师徒相授—转益多师(主要通过自学)—自出机杼,可以说是中国传统美术教育的一大特征。20世纪各类学校的中国画教育,大大疏远了这一传统,变得更加看重派系师承,甚至演为近亲繁殖——徐悲鸿学派和新浙派,莫不如此。
毫无疑问,师徒-自学模式不能取代学校教育,但学校教育应吸取师徒-自学模式的长处以改进自己。如推行兼有师徒制因素的工作室制、异师制等。对中国画教育来说,这也许具有战略性的意义。
【白岩松:信仰缺失下的迷茫(深度好文)】
一:这个社会的底线正不断地被突破,奶粉中可以有三聚氰胺;蔬菜中可以有伤人的农药;仅仅因为自己不舒服便可以夺走与自己无关人的性命;为了钱,可以随时欺骗,只要于己有利,别人,便只是一个可供踩踏的梯子。理想,是一个被嘲笑的词汇。
这样的情形不是个别的现象,而是随处可见。
没有办法,缺乏信仰的人,在一个缺乏信仰的社会里,便无所畏惧,便不会约束自己,就会忘记千百年来先人的古训,就会为了利益,让自己成为他人的地狱。
有人说,我们要守住底线。但早就没了底线,或者说底线被随意地一次又一次突破,又谈何守住底线?可守的底线在哪里?
一天下午,我和身后的车辆正常地行驶在车道上,突然间,一辆豪华车逆行而来,鸣笛要我们让路,可是正常行驶的我们无路可躲,于是,感觉被怠慢的那个车主,在车过我们身边时,摇下车窗痛骂一番。那一瞬间,我惊呆了:为这辆逆行而来的车和这个充满愤怒的人。车主是一位年轻女子,面容姣好,像是有钱也受过良好教育,然而,这一瞬间,愤怒让她的面容有些扭曲。
被指责的同时,我竟然没有一丝的愤怒,倒是有一种巨大的悲凉从心中升起。因为我和她,不得不共同生活在同一个时代,而且有的时候,我们自己也可能成为她。我们都无处闪躲。
二:如果是简单的坏,或是极端的好,也就罢了,可惜,这是一个人性最复杂的时代。
医生一边拿着红包,一边接连做多台手术,最后累倒在手术台上;教师一边体罚着学生,坚决应试教育,另一边多年顾不上家顾不上自己的孩子,一心扑在工作上;官员们,也许有的一边在腐败贪污着,另一边却连周末都没有,正事也干得不错,难怪有时候百姓说:“我不怕你贪,就怕你不干事!”
其实,说到我们自己,怕也是如此吧。一半海水一半火焰,一边是坠落一边在升腾,谁,不在挣扎?
对,错,如何评价?好,坏,怎样评估?
岸,在哪里?
三:有人说,十三亿中国人当中,有一亿多人把各种宗教当做自己的信仰,比如选择佛教、天主教、基督教或伊斯兰教,还有一亿多人,说他们信仰共产主义,再然后,就没了。也就是说,近十一亿中国人没有任何信仰。
这需要我们担心吗?
其实,千百年来,中国人也并没有直接把宗教当做自己的信仰,在这方面,我们相当多人是怀着一种临时抱佛脚的态度,有求时,点了香带着钱去许愿;成了,去还愿,仅此而已。
但中国人一直又不缺乏信仰。不管有文化没文化,我们的信仰一直藏在杂糅后的中国文化里,藏在爷爷奶奶讲给我们的故事里,藏在唐诗和宋词之中,也藏在人们日常的行为礼仪之中。
于是,中国人曾经敬畏自然,追求天人合一,尊重教育,懂得适可而止。所以,在中国,谈到信仰,与宗教有关,更与宗教无关。那是中国人才会明白的一种执著,但可能,我们这代人终于不再明白。
从五四运动到文化大革命,所有这一切被摧毁得荡然无存,我们也终于成了一群再没有信仰的孩子。这个时候,改革拉开了大幕,欲望如期而至,改变了我们的生活,也在没有信仰的心灵空地放肆地奔腾。
于是,那些我们听说和没听说过的各种怪异的事情,也就天天在我们身边上演,我们每一个人,是制造者,却也同时,是这种痛苦的承受者。
幸福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到我们的身边呢?
四:钱和权,就越来越像是一种信仰,说白了,它们与欲望的满足紧密相联。
曾经有一位评委,看着台上选手用力地表演时,发出了一声感慨:为什么在他们的眼睛里,我再也看不到真诚和纯真,而只是宝马和别墅?
其实,这不是哪一个选手的问题,而是时代的问题。人群中,有多少个眼神不是如此,夜深人静时,我们还敢不敢在镜子中,看一看自己的眼睛?
权力,依然是一个问题。
个人崇拜减少了,可对权力的崇拜,却似乎变本加厉。
不知是从哪一天开始,上下级之间充满了太多要运用智慧和心智的相处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,领导面前,下属变得唯唯诺诺,绝对没有主见?一把手的权力变得更大,顺应领导的话语也变得更多,为了正确的事情可以和领导拍桌子的场景却越来越少。
其实,是下属们真的敬畏权力吗?你仔细观察后就会发现,可能并非如此。或许是下属们早已变得更加聪明和功利,如果这样的顺从可以为自己带来好处或起码可以避免坏处,为何不这样做?
但问题是,谁给了下属这样的暗示?
五:每一代人的青春都不容易,但现今时代的青春却拥有肉眼可见的艰难。时代让正青春的人们必须成功,而成功等同于房子、车子与职场上的游刃有余。可这样的成功说起来容易,实现起来难,像新的三座大山,压得青春年华喘不过气来,甚至连爱情都成了难题。
青春应当浪漫一些,不那么功利与现实,可现今的年轻人却不敢也不能。房价不断上涨,甚至让人产生错觉:“总理说了不算,总经理说了才算。”后来总经理们太过分,总理急了,这房价才稍稍停下急匆匆的脚步。房价已不是经济问题,而是社会问题政治问题。
至于蚁族们,在高涨的房价和越来越难实现的理想面前,或许都在重听老歌:“外面的世界很精彩,外面的世界很无奈……”当你觉得外面的世界很无奈,或许逃离北上广,回到还算安静的老家才是出路?
浪漫固然可爱,然而面对女友轻蔑一笑之后的转身离去,浪漫,在如今的青春中,还能有怎样的说服力?
如果一个时代里,青春正万分艰难地被压抑着,这时代,怎样才可以朝气蓬勃?如果人群中,青春中的人们率先抛弃了理想,时代的未来又是什么?
信仰缺失,为什么而活就成为了一个问题。关于这个问题,大家深思过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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